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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易的藝術

香港作為旅遊之都,復活節假期期間卻遭遇了一場「人口大遷徙」。截至上週五上午9點,香港有近70萬人離境,而入境人數只有9萬多。但香港巴塞爾藝術展的情況截然不同:來自40個國家的242家畫廊在會展中心購買了展位,比2023年增加了37%,且付費參觀者絡繹不絕。每個十幾米的展位都掛著價值數百萬的作品。

古步毅 Paulo Rego

香港仍然是藝術品的交易中心。這城市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也有大量——也許太多的觀眾,以至於無法真正享受藝術品。最有雄心的畫廊也不會錯過展示自己價值和能值多少錢的機會。

喜歡或不喜歡……這是一個問題。即使是外行人,也知道達利、米羅、康丁斯基或梵谷的作品價值不菲。除了這些作品,一些現代藝術油畫、雕塑和裝置作品,也會在巴塞爾藝術展上展出。這些作品不論能否感動你,也見證著藝術潮流,在這個世界裡,每個人都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像封塔納(Lúcio Fontana)這樣的天才早就開闢了這個世界,他們在單色的畫布上割了幾刀,這些作品每件價值數百萬,都是藝術評論家和市場所決定的,而作品的敘事、技巧、材料或背景也不是定價的規則,香港才是。香港仍然是藝術品的交易中心。這城市知道自己在做甚麼,也有大量——也許太多的觀眾,以至於無法真正享受藝術品。最有雄心的畫廊也不會錯過展示自己價值和能值多少錢的機會。

參觀這展覧既是值得,也是很累;有時甚至會使人不免懷疑:這是了解市場上最有趣或最有價值的作品的最佳方式嗎?在成千上萬不停拍照的人群中,幾小時盯著一幅又一幅畫布,這肯定不是感受作品的最佳方式,也不是藝術家追求作品影響力的最佳途徑。但在鄰埠的澳門,不是每天都能享受到這樣的文化洗禮,而且澳門也不具備這樣的市場、能力或文化基礎。

 

人工智慧、錄像藝術、動感技術……一場不同角度有不同感受的視覺體驗。巨型畫布的震撼、創新雕塑的衝擊力……它衝擊著、引領著、挑戰著人類感觀。這一切都以喜歡、不喜歡、理解或不理解告終。這就是一般藝術觀賞者和遊客的體驗。這令人很累,但卻能讓頭腦動起

來,讓舌頭放鬆下來,讓靈魂激盪起來,因此一切都是值得的。

有一種體驗永遠也是有價值的:喜歡或不喜歡某件作品;認為作品有趣、有創意、或是垃圾;而這件作品又怎樣定價數百萬美元呢?但如果我有錢,已把它買下來了。為甚麼?因為它能吸引我、影響我、給我驚喜……或因為它以後一定會升值。對一般人來說就是這樣。而對於收藏家、投資者、經銷商……則需要另一種藝術才能進入其中。他們充滿著古典氣色,或穿著粗野,從世界各地趕到這藝術展。行內人表示:選擇並不完全需要在藝術展上作出,但這地方能使人感受到作品的影響力,又可跟其他藝術品相互比較,建立人脈,以及後決定——不論決定是事先準備好還是參展後才作出的。

巴塞爾藝術展於1970年代在瑞士創立,將一個鮮為人知的城市打造成了一個國際品牌和商業模式。要達到這樣的成功,香港這樣的城市不容忽視,而香港也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去成為世界的中心。香港不僅是金融中心,也是藝術商業和經商藝術的世界舞台。在中國,甚至在亞洲,它都不是唯一的一個有條件的城市,但無論任何時候的政治或金融動態如何,它從未失敗,從未讓人失望,從未失去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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