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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澳大而言我並非不可或缺」

來澳執教四年後,馬英(Inocência Mata)教授將返回里斯本大學文學院任教。在澳度過的這段時光讓這位教授汲取了豐富的人文經歷,但她亦對未能在澳門大學「大展拳腳」表示失望。馬英坦言「我本來希望可以在這裡遇到另一種學術的可能性」。

 

里斯本大學文學院教授馬英(Inocência Mata)四年前,持特別許可證來澳工作,擔任澳門大學人文學院葡文系副系主任,如今她回到葡萄牙的母校。澳門大學並沒有讓她留下最美好的回憶:「從學術的角度來看,我不能說這些經驗是積極的。我希望找到一種不同類型的學術方向,可能是以一種相當種族優越的角度,因為我習慣了西方學術的觀點,習慣於教師有完全的研究和教學自由,能自己做科研和教學決定的自由,這是澳門沒有的。」
2014年,馬英和當時的澳大葡文系主任Fernanda Gil Costa一起來澳。馬英回憶道:「我們在里斯本大學文學系共事很久。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因為我的研究領域是葡萄牙語文學,Fernanda認為這對於澳大的葡語研究很重要。」「事實上我沒有準備就去了(澳門)。第一年充滿挑戰,努力貼近學生。第二年,挑戰仍在繼續。但在第三年,我觀察到了封鎖,一些我認為被封鎖的事物,以及被認為是機構正常操作的其他封鎖。我不習慣學校的規則是由行政人員規定,我來自一個學術文化很濃厚的地方,那裡行政人員的職責是幫助教師將想法付諸實踐。我必須說,第四年時我已經感到很痛苦了,這就是我決定回來的原因,沒有衝突,沒有悲傷。」
在澳門任教期間,馬英還公開批評澳門大學的行政運作。訪問透過電話進行,馬英在電話中指出,包括里斯本大學在內的所有學術機構都存在問題:「大學裡充滿著衝突。」然而澳門的情況則有所不同。 「(我來澳門的時候)我從未想過我會去一個天堂般的地方。我只是想著要去一所大學,僅此而已。」
在葡萄牙,馬英參與了三項大型研究項目—一個關於世界文學、一個研究非洲社會活動者的書面回憶錄、最後一個是研究葡萄牙的非裔問題。她在巴西亦有三個項目—分別是和伯南布哥聯邦大學、里約熱內盧天主教大學和弗魯米嫩塞聯邦大學。「這就是我所想要的,對話。對我來說,作為一名大學教授,必須不斷質疑現有科學的正確性,無論是既定的還是禁忌,但在澳門,我做不到。」她說:「在澳大,大家認為只要寫文章就夠了。要撰寫文章,人們必須與同事交談,與同事對質相互的觀點。大學教授的基本職責之一是能夠參加活動,讓自己的觀點能夠被探討。這不是只寫文章就能做到的。」

大力發展葡萄牙語?

至於如何評價葡萄牙語在澳門的狀況,馬英說:「我已經對澳門有一定了解,我知道這裡基本上不說葡萄牙語。」在來澳門生活之前,她從來沒有「因為葡萄牙語的不穩定,而遇到難以管理日常生活的狀況。」她續說:「作為一名居民,我有過極其孤獨的經歷,因為沒有人會說葡萄牙語甚至是英語。我想知道是否真的有必要在澳門發展葡萄牙語,除了像『猶太人』的階層要做生意之外。 我這個觀點很大程度上,與葡語教學中很少關注文化部分有很大關係,尤其是澳門大學,三年裡都沒有開發文學與文化方向的研究生課程,只有與語言教學有關方向的研究生課程。」
澳門大學並不重視葡語文化和文學教學的狀況,讓馬英決定重返葡萄牙。 「這是我沒有真正感到自己能有所貢獻的原因之一。這可能是我的推定,但我不習慣於和其他人沒有任何區別,不習慣自己沒有任何作用」。她強調:「儘管里斯本大學文學院缺乏資源和資金,但這裡有完善且可用的機構、人員和機關,可以盡情做事、調查和對話。我在澳大沒有感覺到這一點,我非常誠懇且毫不懷疑地說,在科研方面,我對於澳門大學葡萄牙語系而言,並非不可或缺;在里斯本大學,情況就並非如此,我知道大學是需要我的,因為有些科目是我的專業,當我不在的時候,他們甚至無法開課。」
從學術的角度來看,馬英認為澳門大學「未能充分利用」她的專長,而且她不確定自己的同行是否意識到了這一點。「想像一下,你再一次談論起了這件事,並說認為自己可以做得更多。現任系主任姚京明說:『馬英在抱怨。』我的意思是,那裡的人不習慣聽到反對意見,而我習慣於在我不同意的時候,直接表示反對。」在澳門,這位學者首次開課教授科研方法。「我必須這樣做,因為什麼都不做,意味著一無所獲。我不得不著手開始另一項,平心而論,我不太感興趣的研究,但學生在那裡等著我,他們應該得到我最深切的尊重和考慮。我經常半開玩笑半嚴肅地說,我已經沒有再多20年去做這個,做那個了……我有一個世界認可的研究領域,我研究不僅只是為了賺錢。我想培養年輕人,這就是我在巴西、非洲、葡萄牙和整個歐洲所做的事情。我想我一直未能在澳大施展拳腳。」

白艾德 07.12.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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