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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門:守不住的秘密

28年過去,天安門廣場的對抗民主運動的軍事血腥鎮壓一直以來是中國所忌諱的,而中等城市化地區的青年更對其經過所知甚少。
27歲的家豪,只有透過中國封鎖的Google搜尋引擎,得知1989年6月4日這一天,同時,他正好在美國完成碩士畢業。
他向《葡新社》表示:「現在我明白到為何這使到人們有一種夾雜著好奇和審慎的感覺,他們問我對六四的看法,而我說我不知道時,他們很驚訝。」
由北京大學學生發起,這個天安門的民主運動遭到軍隊在1989年6月3日晚至6月4日粉碎,軍方更派出坦克終結這個為期7周的示威。
中國對實際死亡人數依然守口如瓶,但「天安門母親」已證實超過200人。
一名男子阻止坦克前進的圖像更成為二十世紀最具標誌的照片。然而,最大人口(13.7億人)的中國使其一直鮮為人知。
寫過有關天安門運動書籍的研究員林慕蓮向《葡新社》表示:「中國在消除這個28年前鎮壓行動的記憶方面,一直都很順利。」
林慕蓮表示,她專注研究,而不了解1989年學生死亡的程度令她「驚訝」,最終她在2014年出版了《失憶人民共和國:重訪天安門》一書。
這位密西根大學學者表示,中國有世界上最大的「網上人口」──約730萬網民,但中國的互聯網一直受到「強烈控制」。
她注意到,近年來甚至「對發言、歷史記憶的控制都加強了」。
林慕蓮稱,自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3年上任後,出現了「防止私下悼念的行動」,如「拘捕計劃秘密悼念遇害者的人民」。
社運人士陳雲飛祭拜一名天安門遇害者的墓地後,被當局指控「尋釁滋事」罪,今年被判處四年徒刑。
另有四名社運人士因銷售標籤上涉及「坦克人」及「1989年屠殺」的「八酒六四」白酒,在四月被當局指控「顛覆國家政權」罪。
她解釋:「明顯出現了一個傾向,是為了控制天安門被想起的手法,反映了以行動使這個傷害人民的歷史『變虛無』。」
1989年,貧困又孤立的中國,與現在的生活相當不同。此後,中國經濟平均增長為每年接近10%,是全球平均的三倍。
與傳統的馬克思主義決裂,中國在《憲法》上定下私有財產法,並定下法律優先原則。然而,「共產黨的領導依然是『基本原則』。」
今時今日,中國是全球第二大經濟體,世界的主要商業力量,已經具有能力可與美國爭奪全球領導。
陳曦(28歲)是北京一間醫院的採購經理,她表示「天安門屬她父母的那一代」。又指出:「我對政治沒有興趣。我所知道的都是透過與父母對話得知,她們時不時說起當時所發生的事。」
林慕蓮同意,對中國社會而言,「1989年就像另一時期」,而很多中國年青人有不少其他的優先事項,「更實在的更優先」,如「找工作或是買房子」。
她稱:「通過天安門事件推廣愛國教育是舊式教育的一部份。灌輸青少年一個經濟憂慮比起政治是最急切這樣的思想,以及要他們關注。」
另一方面,政府當局指1989年的政府行動,對開拓經濟道路是有必要的,假如軍隊沒有干預,「中國會亂」,就如其他社會主義國家一樣。
王皓(26歲)表示,「我記起利宵中學的歷史課,我們學到,1989年時曾有暴動,這個暴動是由不相信社會主義、改革開放、共產黨為領導角色的人群所組成。」
林慕蓮指,問題在於「回顧鎮壓的理由成為當前中國所主導的」,甚至「人民可能看到他們比起父母和祖父母,生活變得更好。」然而,她強調,仍有「不同解決方案」的 空間,亦有很多可以和平清場,與學生溝通的機會。」
她稱,「但是,這些都未有被考慮過。」又認為「使得武力,明顯是一場政治行動,目的是釋出不會容忍妥協運動的信息」。
在這方面,鎮壓仿似產生預期效果。程雲輝(31歲)表示,「那一代的人有著一個團結的精神;學生爭取共同的理想。但今時今日,如果呼籲學生因一件事聚集,我懷疑會不會有同樣的自發性。人變得漠不關心了。」

 

João Pimenta─《葡新社》/《澳門平台》獨家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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