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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鵬飛的人生仿似一場電影

 

繆鵬飛先生1982年來澳。離開了一個封閉的中國、文化大革命的繼承者,當時的年代對藝術都不太暸解。這位新東方主義的創造者於1936年在上海誕生,這就是葡萄牙導演彼得羅.卡代拉所拍的紀錄片的一個主題, 將會在下個月里斯本紀錄片電影節上映。 他的住所位於氹仔,他和他同樣是藝術家的妻子袁之欽住在某一幢廿三樓的房子, 這對夫婦居住在澳門已有三十多年的時間。接收了我們澳門平台的訪問。

 

澳門平台:從你家外的風景都看到澳門有很大的改變,你對澳門的發展有甚麼感覺?
繆鵬飛:當我來到澳門的時候,國內都不建設的,人口不斷增加但房子卻越來越小,這裏建設都是好的,生活素質也遂步提高。
袁之欽:我們來的時候,這些房子都是沒有的,以前外面都是湖,天鵝。

澳門平台:為甚麼你家裏都沒有掛上你的作品?你不把你的作品帶回家的?
繆鵬飛:因為我的畫太大了,類型不適合掛在家庭裏的, 放在可能在博物館比較合適。

澳門平台:為甚麼你所畫的畫都那麼大?
繆鵬飛:這可能跟性格上有關係吧,我所展出的畫都是很大的,大概是因為感覺有氣勢吧,我也不知道怎麼會越畫越大。

澳門平台:可以講一下關於接下來的展覽?
繆鵬飛:今年十一月份台灣有個展覽。明年上半年在藝術博物館有個書法展,主要是書法也有一點中國畫。 因為我病過動過手術都畫動不了,精神不夠好。我在家裏的桌子上寫字的,但如果要畫畫的話就要到我在珠海的畫室,因為身體的原因,現在我都很少去了。

澳門平台:如果不畫畫了,你會做甚麼?
繆鵬飛:如果我不畫畫的話,我都不知道可以做甚麼了,我又不會打牌也不會打麻將,沒有其他娛樂,會看看書,一些理論方面的,我以前基本上會看西方的書比較多,現在我開始看看中國方面的書,還有寫寫字和畫中國畫。如果我不畫畫的話,我會寫書法,因為現在都很多人請我幫他寫字。

澳門平台:不久就會上映一部有關於你工作和生活的紀錄片。很多人都知道你是一位較為低調的人,那到底是怎樣讓這位葡萄牙導演彼得羅.卡代拉融入你的生活當中,紀錄你每日的一點一滴?
繆鵬飛:拍這部紀錄片共花了90個小時。他會跟我一同出席各種活動,比如說我去上海的時候他都跟著我去,就幫我拍一點點,我就是知道要配合他完成任務。從我出生在上海,離開我上海出生的地方都七十年了, 我都沒有回去過我,都忘記在那裏了, 後來我弟弟問到了, 然後他一路跟我們一起去到我們出生的地方拍攝。

澳門平台:彼得羅導演是一位葡國人,他不會中文你也不會葡語,那你們是怎樣溝通的呢?
繆鵬飛:因為他老婆是中國人。

澳門平台:那她經常都跟在你們左右嗎?
繆鵬飛:也沒有,因為她太太也有工作,我們另外也有一個翻譯的,是文化局的翻譯,沒有翻譯不行。

澳門平台:經常跟西方藝術有聯繫以及創造了一個新東方運動,這是一個甚麼運動?
繆鵬飛:因為我搞的東西是比較前衛的,當時是不允許的,因為當時大家都掛毛主席,我就研究印象派、抽象派、立體派,這些東西都不允許的,後來文化大革命基本上不能畫,因為國內的房子很小,樓上樓下一幢房子很多人都能監視你畫甚麼東西都能看得到,所以那畫畫比較困難。主要是暸解西方,中國人只想要寫實的東西,要完全的了解西方也要完全了解東方,西方現代的觀念來看中國藝術應該怎麼做,這個就是新東方主義。

澳門平台:這個新東方主義有沒有追隨者?
繆鵬飛:追隨這個主義的人都是我的學生,以前有一個我非常欣賞的學生,學生當中他最聰明,他以前從來沒想過搞藝術,認識我之後就放棄去台灣讀書跟我學藝術,之後他考上澳門大學的英國文學,因為世界藝術學院是晚間的課程,他白天去唸書,晚上就來我這邊學習,後來到法國去了,幾年以後回來就覺得好像有點問題,他也想創一條路,可能跑到外面去一看他想做一個新的藝術的思想,但看看人家都做過了,他後來思想有問題,之後有一次我在廣州搞畫展,我想起了他,之後我叫人通知他,那時就跟了我半年時間, 研究我的畫,也幫我處理很多有關展覽的事宜。展覽結束之後他自此失蹤了,至今都已六、七年了。他就是彼得羅老婆的哥哥。就是這樣就認識了彼得羅,之後他就了解和研究我的畫和拍攝我。我覺得很可惜我這位學生,因為藝術家跟瘋子只是一線之差,差一點點就是藝術家,差一點點就是瘋子,鑽到一個地方拔不出來。

澳門平台:如果回到過去,你覺得會不會有甚麼改變?
繆鵬飛:不會改變了,我從小都不知道是甚麼原因就喜歡上畫畫了,我的父母帶我去動物園,看獅子老虎我好激動,晚上都睡不著,因為怕獅子老虎都跑出來怎麼辦,白天我父母我在家裏畫用粉筆畫獅子老虎象,整個房子都給我畫滿了。我也不知道為甚麼我家裏沒有人會畫畫,但我從少就喜歡這東西,我除了畫畫很少研究其他的東西我也沒有其他的啫好,不太可能改變,過去不太可能現在也不太可能,我五六歲的時候就這麼已經定下來了。
澳門平台:你的妻子也是畫家,但風格比較中國化。
繆鵬飛: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倆都是搞西畫的,後來為了跟我分開距離,她就搞中國畫,除了一些傳統的畫也吸收了些文言的畫和民間的版畫她現在畫。
袁之欽:我女兒開過好幾次展覽,後來學文物修復,澳門很多的教堂裏的壁畫修復都是她負責的。
澳門平台:你們夫婦倆人是怎樣認識的?
繆鵬飛:她也是學藝術的,她是在南京。我回到上海我開了一個畫室是教學生畫畫的,裏面有很多學生跟我畫畫,是公開的,晚上上課,她也來玩看看我的地方。
袁之欽:我經堂去他的畫室裏玩。

澳門平台:你是否有留意中國現時造型藝術的情況是怎麼樣?
繆鵬飛:我來了澳門都三十年了,看到中國都開放了,但是還不夠開放,目前來講是比以前開放了,但是程度好像還是不夠的,我是創作自由者,所以很想走出世界。國內整體來講國家的實力也發展,思想也開放,跟以前不能比,以前很封閉,但是程度還是不夠,比方說行為藝術還是不給的,基本上還有一個度,總之現在國內不夠全面的開放。我以前是搞印象派開始的,因為我在唸書的時候,念到十九世紀的庫爾貝, 老師說沒有了, 我說不對呀, 因為十九世紀庫爾貝就是1850年我念書的時候是1950年才相差一百年, 相差一百年的歷史怎麼會沒有呢,老師說沒有了,其實是不敢講,印象派不敢講,那麼我就自己偷偷到圖書館, 當時裏面的圖書館還可以看到一些印象派、抽象派、立體派的書等等,幾年之後所有圖書館裏的書就不給借了,之後我就偷偷研究這些東西。
澳門平台:對澳門的藝術教育有甚麼看法?
繆鵬飛:我以前來到澳門的時候是沒有藝術教育的,我來了以後大概是1989年成立了一個世界藝術學院(今澳門理工學院藝術高等學校)。我那個時候搞抽象派的,那時我第一個展覽很多中國人很多人都罵我的,這是甚麼東西呢都亂七八糟的,都不理解,但是我的畫展西方人和葡國人非常喜歡,還邀請我到歐洲去看看還到文化局工作等等,但是中國人不理解,所以報紙都經常訪問請我講講現代的藝術是怎麼樣的,讓中國人去了解,後來慢慢抽象派也多起來了。

澳門平台:你之前是一位老師,現在還有教書嗎?
繆鵬飛:我退休很久,一直在理工學院大概都教了十幾廿年書,所以現在很多年青的大部份都是我的學生,有的是四十幾有的三十多歲,現在就不清楚,現在思想觀念都轉變了,整個文化氣氛都好起來了,文化局局長吳衛鳴他也曾經在世界藝術學院學習過,第一次去歐洲他都陪我去了半年時間,他跟我住在一起,他也不是很了解西方的畫作我就跟他講解,他的興趣很大,後來就一起搞抽象現代藝術 。

澳門平台:你認識一些葡萄牙畫家嗎?
繆鵬飛:我喜歡維埃拉.達.席爾瓦(Vieira da Silva,1908-1992), 我不認識她但我看過她的畫覺得不錯,後來她經常住在法國。因為我基本上不在葡國所以都不太清楚葡國的畫家。還有路易士.迪美(Luís Demée,1929-2014)是澳門出生的, 但長大後一直留在葡萄牙,之後忘記了廣東話怎麼講,他是一個很好的畫家,在波爾圖教書的。

澳門平台:你認為文化產業能成為澳門經濟多元化一部份?
繆鵬飛:從藝術的角度來說看,不是每一個藝術品都能成為藝術文化產業,但是隨著我們生活的提高,大家都需要文化產業的東西,藝術家搞藝術跟文化產業不一樣。

澳門平台:有機構會有把你作品印在茶杯上或恤衫成為商品用作買賣,對此有甚麼看法?
繆鵬飛:我覺得不要緊,因為現在都有很多藝術品放在商品上面,老百姓有很多真正的藝術品太貴了,都買不起,這家機構做得比較好,有的藝術家只知道畫畫、藝術,可能沒有經營的頭腦,他們不太會做這些事情,而真正做經營的人,沒有藝術的頭腦,我看澳門產業就是需要這樣的機構,既有藝術的頭腦也有經營的頭腦。

澳門平台:澳門成立文化產業基金你認為對於澳門文化創業者是一個好的開始嗎?
繆鵬飛:文化基金我聽說過,因為以前開會的時候都有提及過,我是文化產業委員會的會員,文化是需要有國家的支持,一般的西方畫家都是很苦的,以前很多印象派的畫家,畫家莫內都曾經自殺過,他的老婆都死掉,都是因為窮, 窮到顏色都買不起,布也買不起, 但是印象派的畫家後來成功了在美國, 那個時候莫內已經到八十歲了,但身體仍是很好,其他很多印象派的畫家其他都太老了,所以藝術這種東西很難說。現在很多西方的基金會贊助一些藝術家, 而澳門的文化基金會大概不是贊助藝術家而是贊助文化產業的一些機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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